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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天,来一个马泗河西瓜
作者:马洪申  来源:本站原创  添加时间:2015年08月02日

    睢县匡城乡马泗河村是个有历史意义的地方。当年神话传说中的人母女娲诞生地承匡城离这里仅二里路,春秋孔子率弟子周游列国时曾在这里食过西瓜。从此,马泗河西瓜闻名天下,就知道明代清朝已成为皇宫中暑天必备的贡品,至今省内外的人,尤其是当地老百姓以吃到马泗河西瓜为荣。

    据传,春秋时期,孔子带领弟子乘着马车周游诸侯国宣传他的政治主张、治国理念。当他们一行从陈国去卫国途径承匡地时,被匡人误认为是曾经危害过他们的阳虎,将其团团围起来数日不得走脱。史书上称为“孔子困于匡”。后来,他们经孔子弟子子路多方游说方得以逃脱,“慌慌如丧家之犬”。孔子由于慌不择路,从承匡城的东北角城墙洞中钻出,急急忙忙向北狂奔,急速的奔跑使他汗流浃背湿透了衣衫。他跑出一里多路,才敢回头看看有无追兵,当看清楚的确没有人追赶时,方才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等待跟随的弟子和车马。他紧急奔跑时没有饥饿和口渴的感觉,稍停,才感到肚中饥饿难忍,“咕噜噜”地直叫唤,口渴的难受,嘴中直冒白沫,急着想喝水。

    孔子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看看就近有无村庄和水井。他仔细搜寻茫茫旷野,既没有发现坑塘河流,也没有看到村庄湖波,只见野地里孤零零有个草棚,心想有草棚就有人,有人就不愁找不着水喝,便决意去草棚找水喝。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草庵旁,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在专注地收拾西瓜秧,便向前施一礼,说明来意。我们是鲁国的读书人,从陈国到卫国去路过此地,口干舌苦想向您讨口水喝,能否行个方便?

    老者听到说话声,打住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深施一礼,既礼貌谦恭,又豪爽大方地对孔子师徒说:“‘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到瓜地,就是瓜客;在此相见,就是缘分;若是喝水,显得瓜农吝啬。请客人棚下稍等片刻,我摘西瓜请士子品尝。若瓜好,请传传名,图个吉利;若瓜不称心,只当路过喝水解渴。”老者说着便向西瓜地寻找已成熟的西瓜。

    孔子师徒这时才留意地里种的是什么,绿油油的西瓜铺天盖地,长势茂盛,瓜秧上挂着斗大的西瓜滚满了地,西瓜齐刷刷地头朝后,尾向前,撅着腚生长,瓜秧昂着头,撑着笑裂了嘴的三角椭圆叶,争先恐后地向前蹿着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感染了他们,喜坏了孔子师徒,一路逃命的奔波和惊恐情绪一扫而光,喜笑颜开地席地而坐,观赏瓜农挑选成熟西瓜的敏捷以及双手抱瓜的舞姿。

    老者轻轻地将西瓜放到地上,瓜个足有成人手掌五把粗,三把长,均匀地花纹纵向镶嵌在绿油油的椭圆瓜皮上,翠绿油亮,光滑清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瓜秧的芬芳,青草的浓郁气息,浸入心肺,馋涎欲滴,食欲倍增。人们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西瓜,恨不得一口将西瓜吞进腹中,解除饥饿与口渴,迟缓馋涎和食欲。

    老者轻快地用清水洗净西瓜,拧干白布手巾,擦去残余的水珠放到木板上,又从草庵内抽出薄若柳叶,亮似白雪的切瓜刀,轻轻地将瓜蒂连接处的瓜皮切割下,手拿瓜皮在切瓜刀的双面擦来擦去,好像要在切瓜刀上涂上翠甜的瓜香。孔子师徒全神贯注地看着老者切瓜,眼神被紧紧地吸引住了,好奇的像似第一次见到手指粗细的瓜秧能结出比陶罐大小的绿皮红瓤西瓜。讲究的瓜师用虔诚的心灵,敬畏瓜神般的态度表演着切瓜的技艺,只见老者轻巧地抬起刀搁在椭圆形的瓜中间,只那么轻轻一碰,耳边响起“嘣”的一声,瓜整齐地分开,瓤子膨胀隆出,红里透白,青沙晶莹,分外鲜明,紧接着又连续一分为二的几刀,就像雕刻艺术家几刀将精美的艺术品雕刻而成,书画家几笔勾勒出美丽的画卷一样,一个碧绿的大西瓜片刻间被均匀地分割为4公分宽,10公分高,皮处宽,上边尖,三角形瓜块,整齐地排列在木板上,像受检阅的士兵,精神而又清爽鲜亮,似已经熟透等待收割的麦垄,随时准备着奉献生命。瓜瓤粉红透亮,面沙晶透,鲜艳滴翠;美奂俏嫩的瓜瓤内黝黑的瓜子,尖朝上,肚在下,一字分别排开,静卧瓜瓤之中,似墨绿珍珠点缀;美仑活现的瓜子尖上都有根青细黄绿的絲筋,如仙女飘带抛入空中,融入甘甜的瓜瓤之中,似孕育在母体中吸允营养,哺育生命的脐带供应着西瓜的需求,保证西瓜的含糖量;瓜瓤的鲜甜度;以及人们食用时的口感。

    老者切好瓜,郑重地向孔子施一礼,双手端起一块成色较好的瓜献给年长者孔子,以表示当地人对长者的尊敬,对仕贤的敬意。然后,又施一礼请各位尽情食用品尝,瓜皮放成堆,瓜子吐出来放进陶盆。当弟子们听到请食用的声音,早已馋涎欲滴,抑郁不住心情的弟子们,不顾士人的架子,撩开沾满尘土的衣襟,抢起美轮美奂的瓜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甜美面沙的瓜瓤,咬到口中片刻融化为蜜水,流进冒火的喉咙;那墨绿珍贵的瓜子,顺着错动有致的嘴唇蠕动吐进了陶盆,声响若珍珠落玉盘;那清脆油绿的瓜皮,随着士子有节奏的脚步,“叭叭”嘴吃的响动,草棚旁边堆积的越来越多;那瓜农很讲究地挥动着切瓜刀,将一个个碧绿椭圆,油墨发亮的西瓜,切割成一座座长形宝塔,很快消失在圣贤者的腹中,成为他们的美食。哪有人细品慢咽,欣赏它的色形,品赏它的面沙清脆,揣摩它的味道纯正与否?惟有孔子不失师道,在那里细嚼慢品,欣赏着西瓜的美味,瓜瓤的成色、甜脆、面沙,口感味觉,思绪着西瓜对人的营养与作用。师徒的一阵秋风落叶、风卷残云般的品瓜,既满足了肚子饥饿难忍的需求,补充了体内水分的急缺,又解决了多天以来艰辛困乏的疲劳,安抚了担心惊恐的情绪,心里得以慰藉。

    孔子师徒边食边议,称赞瓜美人好。一向自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多识广,吃过看过的瓜果千千万,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样清纯、面沙、脆甜的西瓜;遍游众多诸侯国,遇到的信男善女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情大方,彬彬有礼的果农以诚相待,用最美好的果实款待互不相识,远道过路的客人;寻访的学者,拜见的仕贤,数不清道不明的上层名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既知书达理讲究礼数,又重农自耕,有种瓜学识的人。此地,真是人杰地灵啊!孔子食瓜已毕,弟子端水,老者递上布巾,洗洗手,净净面,重新盘坐,慢条斯理地讲:这瓜色鲜味正,甘甜如蜜,遍行天下,唯有此瓜。我们会记住此地西瓜甜如蜜。多谢款待,就此告别。

    师徒北行卫国的路上,子路问孔子:这里瓜好地好人更好是何道理?孔子说:“食色性也,人之根本;人善地勤,生者之基;瓜大味纯,天人之技。这里是娲皇脚下,人母教化之地,苍天赐于他们圣果。今日有幸得以品赏是我们的福分。”

    暑天来了,请来一个苍天赐予的圣果——马泗河的西瓜。